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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假到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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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假到來

祝訣隱隱感覺到徐阿姨話裏有話,她擔心地拍了拍徐阿姨的背,有個大膽的疑問出現在她的腦海裏。

“阿姨,你是不是知道徐稔出事的真正原因?”

徐阿姨正要起鍋燒油,聽到這個問題,手上動作停下。她看著祝訣略顯焦急的神情,想了幾秒鐘:“不知道,我只是覺得,她的溺亡,有沖動或著急的成分在,或許怪我吧,怪我沒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,很少有幸福的感覺。”

“沖動?”

“嗯,小稔她高一下學期有報興趣班,報了游泳課,失足落水後,自己也放棄掙紮,才會出事的吧。”

祝訣楞住,看來徐稔的確聽自己的話去學游泳以防不測,可結局還是沒有改變。

“吃飯了。”祝訣走到客廳裏,提醒正在客廳裏做題的岑檐。

“好。”岑檐放下手中的題,一邊的草稿紙上已經寫滿解題過程。

“來嘗嘗吧,今天的菜絕對沒問題,出鍋前小祝都有幫我試味道哦。”媽媽很興奮地把飯菜端出來,招呼二人坐下。

“辛苦阿姨了,我也沒能幫上太多的忙。”祝訣分發筷子,語氣中帶點歉意。

“不會不會,做菜對阿姨來說一點都不累,阿姨還要謝謝你願意幫我試菜呢。”

“媽,你早就不是什麽‘廚房殺手’了,很不錯的。”岑檐嘗了一口,或許是覺得現在的氣氛太生分,他回應道。

“呦,這可是小檐頭一回誇我,看來是真的好吃咯。”媽媽很開心,“最近再辛苦,都值了。”

晚飯收拾完,依次洗漱,祝訣是最後一個,她想著先把岑檐給自己解的題都看完,再去洗漱,剛看了一半,岑檐穿著睡衣從徐稔房間裏出來:“幫你開了電腦,你先進去吧,我在外頭刷會兒競賽題。”

祝訣起身,看了一眼主臥,徐阿姨的房間傳來微弱的哭聲。她默契地點點頭,走進書房。

——我媽應該做了一桌子菜吧?你們這幾天住哪兒?

沒能和徐稔聯系的那幾天,看起來她已經調節好心情了。

——住酒店裏,已經回來了。

——辛苦你了,還得跟著搬來搬去。

——沒事,徐阿姨比較辛苦,一直在做菜。

——最近有什麽新鮮事嗎?期末考也過去了。

——有個猜想。

日記本記錄的規律,應該和你跟岑檐有關,目前記錄的事,都是我和你,還有岑檐共同經歷過的,能引起前兩年回憶的事。

我在想,如果能收集齊這些事,是不是就能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呢?能快點回去?

祝訣滔滔不絕,徐稔那邊沒有回覆。

——可是,你為什麽想快點回去呢?

——嗯?

祝訣打字的手停住。

——如果穿越回去,高一在快餐店醒來的你,會忘掉在高三經歷的一切吧?如果總會回去,那快點和慢點,又有什麽區別?

祝訣看著屏幕,她一時怔住,對啊,自己為什麽迫切地想要回去呢?

——可能,我是不想就這樣高考吧。

祝訣看了一眼徐稔房門底部滲進來的光亮,她知道,岑檐正坐在客廳裏幫她挑選題目。

——是擔心考不好嗎?

——不完全是,只是我覺得現在這樣,有很多人在犧牲他們的時間幫助我,我自己也在承受巨大的壓力。

——不會的。

真正的友誼,不會持續產生愧疚的感覺。

我想,你應該試著,真正地接受高三的朋友們。

徐稔立馬看出祝訣的疑慮,以及問題所在。

祝訣的確沒有在心理上完全接受高三認識的朋友們。

他們對她來說,像是劇本安排進來的NPC,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合時宜地出現。祝訣一度覺得,他們是高三的自己應該遇見的人,而不是兩年前的自己,非要提前遇到。

穿越的這幾個月,她的心境似夢非夢。就好像岑檐剛轉學來,看似已經融入本市的學習生活,可他一個人走在街上時,異鄉感仍舊油然而生。

——嗯,或許也需要契機。

——不說這個了,還是講回日記本吧。

見祝訣興致不高,徐稔將話題扯回來。

——還有什麽嗎?

——如果真按你所說,需要我和你,以及岑檐共同經歷的事或物,我倒還真想起一件。

——什麽?

——剛開學那會兒,剛過了一個月這樣吧,我們三個去三中附近的步行街逛了逛,我們都買了一條手鏈。

——等一下,是不是黑色的一條?

——呃,不同顏色的,岑檐的那條的確是黑色的。

——我好像見過。

——你見過岑檐的?那條現在還在我這裏,他當時不願意戴,我就先幫他收著了。

——只見過一次,就是我剛去汪婆婆那兒編了紅繩那段時間。

——那你可以把你自己的那條找出來戴上,說不定日記本會因此更新。

——我的那條?

之前地毯式搜索自己房間的時候,好像的確見過什麽手鏈,印象不深。

——你的那條是白色的,我的那條是黑白相間的。

祝訣幡然醒來,她在徐稔家裏見過那條黑白相間的手鏈,照著那條手鏈的設計去找,應該能找到。

——我知道了!

祝訣打開徐稔床旁邊抽屜第二層,那條黑白相間的手鏈,正躺在抽屜的角落。光線不好的時候,幾乎看不到。

岑檐被祝訣在房間裏翻找的動靜吸引。

“怎麽了嗎?”岑檐站在房間門口,敲了敲門。

“沒什麽,找到了。”祝訣順著轉身的動作看了一眼門外,“我是不是吵到徐阿姨了?”

“不會,她沒這麽早睡覺的。”岑檐開門,祝訣正蹲在徐稔床邊,手裏拿著一條手鏈。

“你是不是有一條黑色的同款?”

“你怎麽突然要找這個?”岑檐想起自己自作多情地戴過一次黑色的那條,還以為和那次有關,不免覺得有些尷尬。

“這條手鏈,應該是我們三人各一條吧?”

“嗯。”

“明天中午我抽空回家,找出我的那條戴上。”

“徐稔跟你說的?”

書桌上電腦還沒關,但聊天界面已經消失了,只剩空蕩蕩的藍色桌面。

“是的。”祝訣瞥了一眼電腦界面,“要想回到過去,或許,我得收集完所有這本日記裏即將出現的,你和徐稔還有我共同參與的所有事。”

“所以,簽名的消失也是暗示?”

“大概吧,至少目前所有的線索,都指向這樣。”

第二天中午,祝訣趕回家找到手鏈,她立刻戴上,連戴了很多天,日記本上什麽也沒有更新。

難道這個思路是錯的嗎?祝訣不解。

放寒假前的那一天,離除夕還有五天,整個學校只有高三還在上課,餘鳳上完本學期最後一節生物課,對臺下偷偷寫寒假作業的學生假裝視而不見。

“明天就放寒假了,希望大家能好好利用這個假期。註意安全,不要貪涼。”餘鳳故作嚴肅,下一秒就破功,“好啦,收拾東西準備放學吧,祝大家新春快樂。”

“嗚呼!”班裏瞬間炸開鍋。終於放假了,這是高中的最後一次新年,壓抑許久的常青班學生,紛紛下位置和同學約著假期去哪裏玩。餘鳳笑著搖搖頭,眼神裏滿是關愛。

岑檐早就收拾好書包,走到祝訣課桌邊:“你和嚴冀,叫上林曉箏,今晚去我家吃飯。”

祝訣點頭:“那個,要叫上方修時嗎?畢竟假期裏他也要出來,和我們一起做題。”

“好。”岑檐找到根本沒開始收拾東西的方修時,跟他講了今晚的安排。

方修時擡頭,猶豫幾秒,最後還是拒絕了:“學校放假,我爸待會兒要開會,我需要在這兒等他。”

岑檐表示遺憾,只好背著包離開。

方修時看著他離開的背影,心裏一陣落寞襲來。

“怎麽了?還在想日記本的事?”回家路上,祝訣心不在焉的,時不時摸摸自己的手鏈。

“嗯,這麽多天了,一點動靜也沒有。”祝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“難不成好不容易推斷出的結論,是錯的嗎?”

“也有可能是還需要再等待吧,說不定物件和出場人物,只是觸發更新的一小部分。”

“那還有什麽部分?”祝訣皺眉,一時想不出合理的解答。

“日期。”岑檐突然說,“你還記得嗎?日記本上除了寫當天發生什麽事,還有日期。”

晚飯在岑檐家裏做,由徐阿姨、嚴冀和林曉箏掌勺。

“曉箏的手藝真不錯。”徐阿姨不止一次感慨。

“是啊,林曉箏好多年沒做過飯了,但是一上手,就又跟肌肉記憶似的。”祝訣跟著誇讚道。

“你別磕磣我。”林曉箏有點害羞。

“曉箏手腕上的紅繩挺好看的,哪兒買的?”徐阿姨好奇。

“這個啊,是在一個婆婆那兒編的,祝訣也有一條哦,誒?”說到這兒,林曉箏才發現祝訣沒有戴紅繩,而是戴著一條白色手鏈。

徐阿姨倒是沒在意:“我還以為是你們為了過年買的呢。”

林曉箏的註意力被拉回:“啊,不是,是為了增加好運的,增加考試運呢。”

“是嗎,你好像拿了挺多合格證的吧?”

“還沒考完呢,還有的學校要下學期考。”

話題逐漸從紅繩到學習生活,祝訣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。

要不然先不戴了吧?岑檐也有一條同款不同色的,如果哪天被徐阿姨看見誤會,可就不好了。

祝訣擦擦手,先離開廚房,回到客房。

看著放在床上的書包,紅繩就在書包的夾層裏。她猶豫著,還是打算先找出日記本再看一下。

這一次,日記本上竟然更新了,祝訣驚得差點沒拿穩。

她來回檢查翻頁,確認不是自己出現幻覺。

日記本上記錄著,祝訣在游樂場把高一時買的手鏈弄丟了,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。

可是今天並沒有去游樂場啊。

祝訣又仔細看了一遍這篇日記,發現這篇和之前出現的幾篇有不一樣的地方——沒有寫日期。

還沒等弄清楚怎麽回事,房間外傳來林曉箏喊自己吃飯的聲音。

“來了!”祝訣連忙答應著。

既然日記本已經更新,也剛好可以把手鏈取下了。祝訣迅速把手鏈摘下來放好,重新戴上紅繩。

吃飯時,一桌子熱熱鬧鬧的,嚴冀在說徐阿姨家的廚房做菜很方便,林曉箏在說寒假要回老家,徐阿姨在說她本來想帶祝訣和岑檐回老家,但是現在外婆已經去世,好像也失去了回老家的意義。

只有祝訣在發呆,她想不通日記本出現新的變化,究竟是什麽意思。

“怎麽了?”岑檐最先註意到祝訣的異常。

“沒,沒什麽。”祝訣掩飾著隨便夾了菜送進嘴裏,卻被辣嗆到,她捂住嘴巴連咳好幾聲。

“沒事吧?”徐阿姨見狀倒了一杯水,遞給祝訣。

“沒事沒事,沒註意。”祝訣解釋,灌了一口水。

“是不是學習太累了啊?最近我看小祝特別特別用功,我半夜起來上廁所,看客房的燈都還亮著。”徐阿姨關切地說道。

祝訣連連擺手,示意自己真的沒事:“嗆了一下而已,不要緊。”

“要不這樣吧,寒假找一天,你和岑檐去游樂場玩玩?就當放松放松,費用我來報銷!”徐阿姨沖岑檐眨眨眼。

“我?”岑檐指了指自己。

本還要下意識拒絕,可游樂場三個字讓祝訣想起什麽。

難道日記本說的游樂場,是指的這件事嗎?

“好,謝謝阿姨。”祝訣答應,倒是讓岑檐小小地驚訝一下。

岑檐看了一眼祝訣,覺得女生有些奇怪。視線轉移到她握著水杯的手,手腕上,她已經拿掉手鏈,戴上了之前的紅繩。

“今天就麻煩小嚴送一下客人啦。”媽媽在廚房裏洗碗,祝訣和岑檐在一邊幫忙。

“好的阿姨。”嚴冀應了,送林曉箏出去,往公交車站去。

晚風徐徐,或許是剛吃過飯,倒不覺有多冷。林曉箏倒著走,面向嚴冀:“你先回去吧,我自己等車就行。”

“沒關系,就當出來轉轉。”

“好吧。”林曉箏轉回去,和嚴冀並排,“寒假的約定,你應該沒忘吧?”

“當然沒有。”嚴冀笑了,“到時候你聯系我吧。”

“好。”公交車駛來,最後一班,林曉箏跳上車,朝嚴冀擺手。

嚴冀看著緩慢駛離的公交車,尾燈閃爍,消失在夜的盡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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